在一所教会当中,无论一个弟兄想要成为牧者(前提是通过教会考核),又或者是他并不想在教会服事,通常情况都是非常自由的。对于这名弟兄而言,教会的各种职位都不是强迫和必须的。通常他可以按照自己的个人意愿接受或者拒绝某个职位。
但是换成姊妹的话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我从小生活在霸凌领袖的教会和家庭当中。我发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现象,就是如果教会领袖是男性的情况下,通常领袖的妻子没有权利拒绝教会的任何职位。
如果某个牧者的妻子并不愿意在教会服事,这个时候牧者可能会软磨硬泡,甚至以“妻子要顺服丈夫”的理由义,强迫妻子必须接受在教会当中的职位。
如果一个牧者的妻子愿意谦卑顺服,从之前不愿意在教会服事的人,变成了一个愿意服事的人,绝大部分人并不会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反而会觉得挺好的。他们认为师母终于想通了,选择顺服丈夫,灵性也变得更好了。
根据我的观察,似乎绝大部分教会的弟兄姐妹们都认为如果一个弟兄成为了牧者,那他的妻子就应当自动成为师母,并且承担师母相应的责任和义务。那么,妻子可以拒绝成为师母吗?那些成为师母的姊妹她们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
接下来我会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被迫成为师母的姐妹的故事。
母亲信主之前的故事
我母亲从小生活农村。据我外公介绍,他们家祖辈都是种庄稼的农民,没有任何特殊、值得说道的地方。
而我母亲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民家的女儿,竟然在当时那个高考难如登天的年代考上了大学。这在当时是非常不容易的。那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上大学,原因很简单——考不上。所以在当时,我母亲也算是妥妥的一个才女了。
母亲考上大学之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她毕业几年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绝大部分室友和朋友都结了婚,她却一直单身,因此非常焦虑,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跟今天的晚婚社会风气很不一样,当时26岁的母亲已经是标准的大龄剩女了。
后来,她通过相亲认识了我父亲。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年龄都算是“很大”了,不能再往后推迟,他们很快就结婚了。母亲并没有仔细考察父亲的性格和原生家庭等等相关的问题。结婚之后,他们的婚姻非常不幸福。
后来母亲生了孩子之后就更加痛苦了,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母亲当时十分痛苦,认为“全世界都没有希望”。
在信主之前,我的父母都信了佛教,成为了佛教徒。
在主里重获新生:完美的贤妻良母和基督徒家庭
后来母亲和父亲都去了教会。只不过他们去教会的考量并不一样——父亲觉得基督信仰有一种佛教所没有的神圣感,而母亲认为教会是一个让人清静的地方,让人很有治愈感。于是他们最后都信了上帝,而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和哥哥自然也成为了基督徒。
当时我母亲的信仰见证是非常完美的。首先她是一名在当时那个年代考上大学的才女,同时她和我父亲那原本破碎的夫妻关系因着基督教信仰的缘故似乎也得到了修复,而且她的产后抑郁症也渐渐减轻了,最后她的两个孩子也都归信了上帝。
母亲曾经作见证说:“以前我并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希望。但是靠着上帝,靠着信仰,自己的抑郁症居然好了。所以人生的重点就是要仰赖上帝。”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母亲非常不错。实际上她也的确非常不错,对于信仰她也非常有热心。
当时的一件事情我的记忆直到如今都非常深刻。我小时候流行一种名叫三国杀的卡牌游戏,当时一盒三国杀卡牌可以卖到18块钱。放到现在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但是在我小的时候价格真得很高了,因为那时候18块钱可以买到36个烧饼。那个时候的物价远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人们的工资也不高,所以家长常常舍不得给孩子买价格比较贵的玩具。
因此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孩子虽然非常渴望能够得到一盒三国杀卡牌,但是他们几乎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一开始我母亲也不愿意花18块钱就为了买一盒纸牌,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但是我哥哥有一天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妈妈给我买一幅三国杀卡牌,我就愿意为主做奉献,将来成为一名牧师。”
母亲听了感到非常欣慰,并且也很感动。于是母亲二话不说马上给我哥哥买了三国杀卡牌。而且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还买了两盒,因为当时的三国杀卡牌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不仅如此,我那时候非常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成为一名宣教士。如果实在当不了宣教士的话,那就当一名牧者。母亲听了也非常欣慰,她非常支持我的决定:“孩子愿意干什么就随她去。”
这时候不仅我父亲、母亲信主了,他们的两个儿女也都愿意为主摆上,虽然当时我们的年龄都不大。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教会的其他孩子们,基本上都只是来教会玩耍而已。
于是,这样的鲜明对比让我们这个家庭看起来更加完美了,很多人都以我的父母为榜样。不仅是我们两个孩子有为主摆上的想法,我父亲在服事前期的时候也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名牧”。当时在网上搜父亲的名字立刻就可以搜到他。很多外地的教会的同工甚至信徒都听过过我父亲的名字。他的讲道视频热度比较高,被很多人搜索。当我和哥哥跟别人介绍说我们是某某传道的儿女的时候,很多人都表示听说过父亲,并且感叹:“原来你们是某某传道的孩子啊!”
父母对服事的分歧
虽然我们全家都相信了上帝,而且全家都愿意为主摆上。这样的状况看似很美好、很幸福,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的观念都完全一样。我父亲在信主以后很快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教会领袖,但是母亲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她非常渴望过一种清闲的生活,能够享受悠闲清净的那种感觉。
但是母亲的愿望注定了不可能实现。由于父亲一心想要成为教会领袖,母亲不得不被迫成为了师母。她虽然愿意让自己的儿女成为牧者和宣教士,但是她本人其实并不愿意在教会服事,并且也认为她不适合在教会服事。但是在当时,无论是教会的氛围还是父亲的强烈意愿都给她一种感觉,她必须成为师母。
父亲对于服事的事情过于急切。他其实在服事的时候只是一个刚刚归信两年左右的人,而家庭情况其实也不容乐观——母亲从产后抑郁症康复只有大约两年的时间。但是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既然父亲成为了牧者,所以他的妻子就应该成为师母。
再到后来,父亲对母亲的要求变得越来越严格。母亲对我说:“当时我有一种感觉,妻子要顺服丈夫就意味着自己的所有观点、思想等等,都必须都完全和丈夫变得一样才行。”她还说:“圣经上不就是说女人要听男人的话吗?”
不止是我母亲,我父亲也是这么看的。在我的家庭当中,哪怕母亲偶尔的一点小情绪不符合父亲的心意,那就可以被冠上“不顺服丈夫的女人”的名号。哪怕母亲强行压抑了自己的感受,成为了一名师母,然而她的真正愿望也不是在教会服事。她其实一直就只是想要当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而已,她非常喜欢农业。
被迫承担更加苛刻的要求
成为师母以后,母亲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努力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师母。但是由于教会的人员构成比较复杂,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母亲与教会的一些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她并不喜欢教会里的某些人,也不喜欢处理教会的一些复杂的事务,她也不擅长干这些事情。
但是因为我父亲是教会的牧者,那我母亲就必须是师母而且还要是好师母,所以这些母亲非常不喜欢甚至让她感到痛苦的事情不得不一直压在她的头上。而在家中,父亲认为他在教会中全职服事,所以各种家务和带孩子的一切责任都应该由母亲承担。
然而母亲根本不可能干好每一件事情。因此她的表现被我父亲以及其他一些人认为不符合完美师母的形象。父亲非常不满意,认为她是一个“不肯顺服丈夫的女人”,也认为她不是一个好的师母。
在我大约小学四年级时,发生了一件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情。就是我母亲生病了,母亲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看就非常不正常,但是父亲却表示我母亲根本没生病。每次她表示自己需要看病的时候,父亲就会极力地说她根本没生病。也因此,他当时总是拦阻想要去医院看病的母亲,不让母亲去看病。
后来我的姥姥外公和母亲见了一次面,他们觉得母亲的症状十分明显。他们立刻让我母亲去医院,而父亲见有辈分比他更高的长辈要求母亲去医院,他也不敢推辞。结果母亲一到医院检查一番之后,医生说:“病人的状况十分紧急,必须立刻做手术。”
当时我年纪还很小,我想:“父亲和母亲可是夫妻关系啊,他们怎么可能互相伤害呢?”而母亲出院之后也表示:“有时候夫妻矛盾会有双方的问题。”她出院之后也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印象中当时母亲生病了以后,教会的很多人也去看了她。而母亲宽恕父亲的这个行为,让她显得更加像是一个很好的贤妻良母。
神学院学生眼中的完美师母形象
再到后来,大概是我上小学六年级的那段时间,因为父亲很想要成为更加优秀的牧者,他打算深造去读神学。于是他找到了一间学校。这个学校在当时非常有名,而绝大部分在那里的神学生们也十分友善,他们当中后来有人也为主作出了美好的见证。
由于父亲作出了这个决定,我们一家人都搬到了北方某个城市生活。这个学校离我家很远。而在当时我们的家境很不好,非常贫困。当时我们全家每天的生活费都已经被定好了,大概在30~40块钱之内,绝不能超过40块钱。而且我们全家租的房子只是一个单间。
有一次我需要参加学校举办的表演,老师要求所有女生要穿一样的衣服。为此我需要买一条裙子,那条裙子的价格是52块钱。得知这个价格以后,当时我就急得要哭。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我表示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裙子,我也成了全班女生当中唯一一个反对买这条裙子的人。
当时同学们都觉得我非常奇怪,都对我非常不满意。她们认为:“为什么全班同学都同意买的裙子,就你一个人不同意呢?”
最终,母亲还是得知了这消息,她不得不拿出一天多的生活费来给我买了这条裙子。
于是她再次创造了一个众人眼中的完美见证,就是一个师母为了支持丈夫服事,甘愿忍受贫苦。然后还要辛辛苦苦带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在上帝的恩典之下,渐渐长大。
而在我的学校,我母亲的名声也很好。学校校长甚至亲口称赞我母亲是一个“奇女子”。父亲神学院的同学们见我母亲的见证如此完美,也因此认为父亲肯定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有一个年轻比较年轻的同学甚至直接称他为“大哥”,而不是“传道”或“弟兄”。
大胆的决定
等我父亲读完神学回到原来的城市之后,他突然觉得公立学校的教育非常不好。他表示:“在圣经教义当中,上帝禁止以色列人模仿迦南人的行为。原因是因为迦南人世俗,而世俗教育虽然不会像古代的邪教仪式程度那么严重,但是本质上却是一样的。而相信上帝的人,怎么能在世俗的学校里长大呢?”
所以父亲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让我们全部都退学,让我们在家里进行教育。而母亲当时作为会众眼中的师母,对于这个大胆且绝大部分人都不敢实施的想法也表示了顺服,所以她的师母形象在大家的眼中变得更加完美了。
当教会的弟兄姐妹们听说此事,都对我的父母表示了高度称赞。所有的弟兄姐妹们都不认为这样的做法和我父母有任何问题,毕竟我父母当时的见证看上去实在是太完美了。
自从我在家里自学之后,有一天母亲突发奇想,为我买了一把吉他。现在很多孩子都会上课外兴趣班,但是在我小的时候,当时绝大部分孩子并没有上兴趣班的习惯。
年纪轻轻的我在教会里就成了一名吉他手。在当时,教会是非常稀缺音乐方面的人才的——绝大多数成年人都不会弹吉他,更不用说十来岁的司琴了。再加上我从小希望当一名宣教士,从小就对神学感兴趣,这也完全有别于教会的其他孩子。教会的大人们认为我有一种超出年龄段的成熟,也惊叹我对圣经知识甚至是解经的了解,这些都不像一个小孩子。
所以一开始我父母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是很完美的。
突如其来的患难
我在家里学习的时候,一开始一切都似乎非常顺利。
但是后来我的爷爷奶奶都生病了,父亲认为:“妻子应该承担起照顾老人的责任”,而圣经又明确说“妻子要顺服丈夫”。为了信仰大发热心的母亲也觉得她自己做得很不好,她也愿意拿师母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虽然这并不是她一开始的愿望。
后来,我的爷爷成了一名失能老人。照顾失能老人是非常困难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这就导致哥哥因为爷爷的原因不得不经常放弃学习,成为了一名照顾老人的小护工。哪怕我自己不怎么参与照顾老人,家中的其他家务也实在繁杂。最后,我和哥哥几乎从“家庭学校的学生”彻底变成了“家庭学校的保姆”。
因为爷爷得了重病,大约两年的时间当中,我们几乎没怎么学到东西。而我的奶奶也生病了,身体变得非常不好,所以我们家突然间就不得不承担起照顾两个老人的重担。这就导致母亲更加辛苦了,她既要承担孩子的教育,又要分担很多家务,并且同时还要照顾两个老人。但是因为圣经说“妻子要顺服丈夫”,而且教会也营造了这样的浓厚氛围,所以她仍旧没有说什么。
后来我的爷爷奶奶都信主了。教会对我们家庭的见证非常好:丈夫是海归高知,离弃佛教,归信真道;带领全家人都进入教会;丈夫成为了全职服事的牧者;夫妻二人因为信主关系变得更好了;母亲是一个从农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而且产后抑郁症也靠着上帝得到了医治。
女儿十来岁就开始司琴,在教会弹奏圣乐;双胞胎儿女看上去也都很爱主,愿意为主摆上;放弃了社会化的学校教育,而是在家教育;师母又是一个贤妻良母……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完美。
“主内学校”
我父母的见证在教会弟兄姐妹的眼里变得更加完美的那段时间里,还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
有一位牧者想要和我父亲分享讲台,因此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冲突和矛盾。
最终父亲离开了教会,打算开拓新的教会。作为师母的母亲也顺服了他。然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是,在新开拓的教会当中,我父母曾经的完美见证并没有被会众买账,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们明明拥有几乎完美的见证,却以彻底的开拓教会失败而告终。
后来我父亲认为这是家里老人的问题,而且还认为子女的教育也有问题。于是他希望我们去学钢琴,他认为学了钢琴以后,我们就可以在教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而且父亲一直不喜欢吉他,认为吉他不够正式和庄重,只有钢琴才配得上教会的格调。
母亲几乎什么都听丈夫的,所以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再次顺服。于是我就被他们送进了一个主内学校。
一开始这个学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是由于父亲一直让母亲担任师母的身份,她的责任过分的沉重,导致她经常忽视一些问题。而父亲对于服事的认识也是有些问题的,他极端地认为既然领袖在教会服事那就不应该在家庭里浪费分毫时间。
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我遭受了校园霸凌。我曾经多次想跟父母解释,但是父亲都不屑和我沟通,他经常无视我的话,有时候直接在我说话的过程中就离开了,他认为“小孩子出不了多大事”。而当时母亲也认为欺负我的孩子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情。对于父亲无视我的问题,母亲也选择了“顺服丈夫”。
渐渐地我发现这所学校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学校。一个老师会以开玩笑的名义触碰学生的隐私部位,而且她还不止摸过我一个人,好几个人都被她触摸过隐私部位。
更可怕的是,有学生见老师触碰学生的隐私部位,便开始有样学样的去触碰别人的隐私部位。我也被学生性骚扰过,甚至有一次在换衣服的时候有一个学生一直盯着我的隐私部位看,并且当场对我说:“我能不能摸一下?”
生重病的女儿
再到后来我因为长期处于过大的压力当中,身体健康状况出现了异常。但是当时我父亲却认为我根本就没有生病,因此他拼命拦阻家人带我去医院看病。当时我的月经来了但是却无法正常停止,于是我来了一场长达30天的月经。
我昏了过去。
在我昏迷之后,父亲终于才带我去医院。医生检查之后称:“状况非常危急,必须立刻输血住院。”
当我出院的时候,父亲却拒绝为我支付医药费。住院的费用一共是6000元,但是父亲一分钱都不愿意出,他想让我母亲出这笔钱。他认为:既然是夫妻关系,那么妻子的钱就是丈夫的钱,而妻子要顺服丈夫。
好像也没啥毛病。
但问题在于,我母亲当时虽然有一些钱,但是这些钱却是她父母也就是我的姥姥外公给的。父亲将姥姥外公的钱理所当然的视为他的钱,因此母亲给我付了医药费,他就认为相当于是他付了。包括后来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的半年时间内,所有养病的费用都是母亲出的钱。
后来母亲强烈要求他必须出钱为女儿养病,并且支付孩子的生活费用。于是在我出院半年之后,父亲非常勉强地才补上了这6000块钱。
然而在这之后,他却公然在教会中诽谤母亲的名誉。他宣称母亲经常向他要钱,是一个不愿意顺服丈夫的女人。教会的弟兄姐妹们也都相信了他的证词。
对教会彻底失去信任
母亲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非常生气。
于是在这些复杂的过程当中,母亲逐渐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渐渐地疏离信仰,并且她对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很难信任别人。
我曾经就读过的神学院里有一位弟兄。他的女儿在刚出生第七天,就因为先天性缺乏心房的缘故离开了人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离弃信仰。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感人的见证,很多人听了以后都非常感动。但是母亲听了见证以后却表示不信:“我现在不相信这些了。很多看似非常大义凛然的人,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去世的女儿只不过是被他当成了炒作自己的工具而已。”
对于母亲对教会的弟兄姐妹们几乎彻底失去信任的这件事情,我非常无奈。
破裂的家庭关系
母亲和其他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就连和我父亲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父亲并没有反思他的行为。他见我母亲只是离开教会,并没有离弃信仰,就加大力度地对我母亲继续进行诽谤。
他希望通过威胁的方式让母亲重新完全听从他的话。但是现在的母亲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了,她拒绝了所有和教会相关的要求。而被蒙在鼓里的弟兄姐妹们则坚信只要父亲成为了牧者,那么母亲就会自动成为师母。
母亲曾经表示她一开始就不想在教会服事。只是因为当时教会的氛围,“顺服丈夫”的呼声极其高。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只好努力成为一名好师母。但是实际上,她认为无论是她自己还是父亲,两个人都不适合在教会服事。
后来,她对我和我哥哥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她表示:“以后你们不能在教会服事,并且你们嫁娶也不能找在教会服事的人。”
她甚至还畅想过我在教会外找一个不信者结婚的可能性。
有一次母亲甚至和我说:“你说未来如果我跟你父亲离婚,我再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表情。作为她的女儿,虽然我明知道她这样说并不符合上帝的教导。但是看到父亲这么多年以来对她的欺压和剥削,以及教会弟兄姐妹们压在她身上师母头衔的重担,我居然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被迫成为师母的她从来都不想成为师母,成为师母的她从一开始就非常痛苦。
曾经那个愿意为主大发热心、丝毫不心疼花钱、听说儿女愿意为主摆上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喜悦并且立刻重金去买三国杀卡牌的那位母亲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她和从前判若两人。
教会应设立师母的“拒绝机制”
不能够因为牧师在教会服事,我们就认为他的妻子必须成为师母。万一她并不愿意呢?
其实,对此我也曾经感到非常困惑,因为圣经当中其实并没有怎么提到师母这个概念。旧约圣经当中有很多先知,新约圣经当中有十二使徒和许多门徒。但是其实圣经当中并没有提到他们的配偶必须要和他们一起服事。
因此,为什么不能拒绝“师母”这个职分呢?有些人明明并不适合成为师母,也不愿意成为师母。为什么仅仅因为她是教会领袖的妻子,就必须承担这个重任呢?成为师母,难道是她们的命运吗?
我曾经这样想过,如果母亲没有在抑郁症刚刚痊愈没有多久的时候,就成为师母的话,她现在的信仰光景会不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呢?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这是发生在我自己家庭的一个惨痛教训。如今我在此呼吁,希望教会的弟兄姐妹们重视这个问题,重视起那些在教会当中被迫成为师母的姐妹们。
也希望教会能够制定出师母这个职位的“拒绝机制”和“退出机制”,真正的服事不是出于勉强,乃是出于甘心。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被迫无奈成为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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